2024 圣诞献礼：计算机竞赛牛人保送复旦研究 21 年终结外语学习这一千古难题！

作者：穿靴子的猫（coolspeech@hotmail.com）

作者是中国青少年信息学（计算机）奥林匹克竞赛（NOI）2000 年第 33 名和 2002 年第 21 名，2003 年保送进入复旦后花了 21 年研究计算机如何帮人跨语言交流，尤其对“计算机辅助外语学习”研究最多。他 21 年的研究结果，值得你用 2.1 小时一读！

从一则笑话看语言的本质和语言学习与运用的本质

很多人小时候读过一则笑话，其实还蛮有来头的，出自刘元卿《贤弈篇·应谐录》里的一篇古文《田舍翁之子学书》，是说乡下有个老人很有钱但世代不识字，请了个读书人教他儿子；读书人写了一横，教他儿子说这是“一”字；又写了两横，说这是“二”字；又写了三横，说这是“三”字；儿子高兴地对父亲说：“我学会写字了！可以不用先生教了，要付先生这么多的学费，可以把先生辞掉了！”他父亲也很高兴地结算了学费辞退了先生；不久，父亲打算请一个姓万的亲家亲戚吃饭，让儿子写个请帖，结果很久都没写好，父亲催促他，儿子怨恨地说：“天下有那么多的姓氏，姓什么不好？非要姓万！我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写，写到现在，才写完五百划。”

这笑话本是讽刺那些求学浅尝辄止、一知半解还自以为全懂的人。然而，如果你是一个想寻求外语学习真理的人，我作为一个研究自然语言和外语学习 21 年的人，发现这则笑话恰恰就是语言和语言学习与运用的一个缩影。让我们看看 1~10 的汉字写法：

一，二，三，四，五，六，七，八，九，十

当笑话中的儿子学了“一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这三个汉字后，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规律，就是数字几的汉字就是写几横，然而从“四”开始这个“规律”就失效了。

这就说明，语言不是学一条或几条“规律”或者说“规则”就能掌握的。事实上，

语言的本质是：语言不是“基于规则”的，而是“基于案例”的——语言是由一例一例的“案例”组成的（比如上面“一”到“十”这 10 个汉字就可以看作 10 个案例），每个案例既可能是规则的（比如“一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这 3 个案例看上去显现出一个共同的规律——是数字几就写几横），也可能是不规则的（比如从“四”到“十”这 7 个案例就各有各的写法，看上去毫无规律），因此语言学习者必须学过足够多的案例——其中既包括那些规则的案例（如“一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），又包括那些不规则的案例（如“四”到“十”）——才算充分掌握了这门语言。

而笑话中的儿子学过“一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后推想一切其它数字的汉字写法也都是“数字几就写几横”，虽然看上去只是个笑话，但这其实正是人学习和运用语言的方式的一个缩影——换做是你，或者任何一个学汉字的中国小孩，或者任何一个学汉字的外国人，如果你只学过“一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这三个汉字，这时候让你猜“4”的汉字怎么写，你会怎么猜？当然是猜“四横”，因为这是在只知道“一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这三个案例的前提下能做出的最有可能的猜测。再举一个真实的例子：2023 年 1 月 1 日我在常州新龙生态林（一个森林公园）一座桥上看到一个小女孩指着桥下的一片水域对她爸说：“这张湖真绿！”她为什么说“这张湖”？因为她没见识过“湖”应该用什么量词，于是下意识地借用了一个看上去相似的东西“纸”的量词“张”，于是就成了“这张湖”。事实上，

语言学习与运用的本质是：当人遇到一个新的案例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时，会借鉴他学过的相关案例来表达这个新的案例（比如上面笑话里的儿子要写“4”的汉字时，会借鉴他学过的“一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这三个案例，写出四横；又比如，上面新龙生态林的小女孩不知道“这__湖”因该填什么量词时，会借用一个看上去相似的东西“纸”的量词“张”，说出“这张湖”；再比如，当 2025 年来临时，我们可能看到“2025 年到了。”这样的句子，我们为什么能这样表达？因为我们见识过“2024 年到了。”、“2023 年到了。”之类的案例，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地借用这样的已知案例去构造“2025 年到了。”这样的新表达）。这样的新表达既可能是对的（如上面“2025 年到了。”这个例子），也可能是错的（如上面把“4”的汉字写成四横，以及用“纸”的量词“张”来修饰“湖”），而当语言学习者学过越来越多的案例后，他表达新案例的正确率也会越来越高（例如，当新龙生态林那个小女孩见识过“一个池塘”这样的说法后，再让她表达“这__湖”，她就很可能下意识地借用“池塘”这个更像“湖”的东西的量词“个”（而不是借用“纸”的量词“张”）来用于“湖”，说出“这个湖”；而如果她直接见识过“一个湖”这样的说法，她自然就更加知道“湖”的量词是“个”了）。

待续。